清晨4时50分特警赶到集合点。
民警询问传销人员。
发展下线的记录。
14日凌晨5时30分,由石家庄市公安局经侦支队、新华公安分局12个派出所、6个刑警队的400余名警力组成的24个抓捕小组,在新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100名工作人员的配合下,进入北郡、赵二街花苑、上河原著小区等41个租住地,成功抓获了215名涉嫌非法传销人员,当场收缴培训专用笔记、工作计划、行业书籍、心得笔记1000余份,各类书籍500多本。至此,该局经过4个多月的艰苦摸排、秘密侦查,成功打掉这个特大非法传销团伙。目前,已有多名传销骨干分子被刑事拘留,其余人员全部交由新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处理。
□文/记者林建树 董世杰 通讯员王璐 图/记者张海强
现场
凌晨出击 集中打击非法传销窝点
7月14日凌晨4时40分,天刚蒙蒙亮,整个城市还未全部苏醒。但在省会新华区赵陵铺镇政府门前,民警、工商部门工作人员和10余家媒体的记者陆续到达。5时30分,经侦大队、12个派出所、6个刑警中队抽调的400余名警力在赵陵铺镇政府集结完毕。本次行动,联合执法人员将对全区41个非法传销窝点进行集中打击,本报两路记者随警作战直击了抓捕现场。
6时,新华公安分局谭杰臣政委一声令下:“全体行动!”各抓捕小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达各小区。
6时10分,一组民警悄悄埋伏在赵二街花苑1603门外,敲开房门,刑警出身的张教导员一个箭步冲进去控制住开门的男子,随后将睡眼惺忪的其余4人控制,当场收缴培训笔记、成功心得10余份。这是一个三居室,家具很简单但还算整洁。北屋住着一家三口,一名小男孩惊慌地看着母亲和一屋子的警察。因父母被带到客厅,小男孩便由女民警临时看护,孩子一个人坐在沙发椅里玩着玩具。“我7岁了,妈妈说上学还要花钱,我就不上学了。”孩子有礼貌地和女民警说道。“真希望孩子长大后不要陷入传销组织。”抓捕民警说。
在另一栋单元楼的1002室,一名年轻女子抱着2岁的小孩,她说自己是农民,靠种地生活。三个月前被弟弟“忽悠”来到此处,听说短时间能挣大钱,交了69800元后,她又把老公拉了进来,同样交了69800元。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,“十几万元不是个小数目,钱光出不进,咋活?”夫妻俩商量,由老公回老家继续发展下线,妻子留在石家庄坚守她所谓的“事业”。
大二学生 被亲姨拉进传销组织
同一时间,另一组民警来到赵二街花苑2502房外,“当!当!当!”便衣民警敲响了房门。只听屋里有人喊道:“谁啊?”民警急中生智回了声“我!”房门刚打开一条缝,执法人员就冲进屋里,将住在各个房间的6名传销人员控制,其中一个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个2个月大的孩子单独住在一个房间内,说是前来看望住在这里的母亲的。执法人员控制住屋内人员后,女子怀里的孩子睁着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民警当场搜出一本《世界最伟大的推销员》书籍和多个笔记本,打开其中一个笔记本,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传销人员准备发展对象的基本情况。同时,还对每个计划发展的对象做了深入的了解,比如工作、工资情况、爱好、性格、家庭背景等。甚至还对其信任度、如何对他说谎、对谎言的看法进行了分析记录,最下面还记录着联系方式。
当民警对其中一个传销人员询问笔记本上的内容时,年轻女孩理直气壮地回答道:“我是学法律的,我平时上课不得记笔记吗?”“你是学法律的大学生?怎么就进到这个组织里了?”女孩依旧是之前无所谓的态度:“我就来了,有什么关系吗?”之后,据该女孩交代,自己是某大学的大二学生,今年20岁,同屋住着的是她的妹妹,今年18岁,正在大学学习美声。在被控制的传销人员中,有一位是她的姨妈。放暑假了,二人被亲姨“忽悠”过来玩儿,就这样稀里糊涂加入了传销组织。
与女孩儿嬉皮笑脸态度截然相反的是,一旁这位女孩的“亲姨”始终默不作声。
民警秘密侦查 发现特大传销组织
2016年3月份,新华公安分局经侦大队接到群众举报,反映新华区北郡等一些小区有人搞非法传销活动,人员过百。由于案情重大,经侦大队大队长马健立即将情况汇报给新华公安分局,分局领导高度重视,指示成立以经侦大队、赵陵铺派出所为主的专案组,从各刑警队抽调精兵强将配合赵陵铺派出所继续秘密调查取证。
专案组成员化整为零,分布到各个小区,采取化装侦查、秘密调查等手段,获取证据。
“根据我们侦查,这些人大多来自黑龙江、辽宁、山东等地,他们与本市居民有所不同,穿着比较正式,走路比较急促,目不斜视,不是去上班,而是在几个小区之间来回穿梭,外出时间相对固定在上午8点,11点准时回寝室。”经侦大队副大队长王平介绍说。
民警根据他们的活动规律,调取了重点小区及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,从中查找可疑的人。在石家庄市公安局经侦支队、各村治保会、居委会等工作人员的配合下,经过调查摸排,基本上掌握了该团伙的人员构成情况、内部组织网络和租住地。什么时间经管学习、开晨会、家庭会、传达和拜访,这些都在警方的掌控之中。其活动场所主要分布在北郡、赵二街花苑、上河原著等小区23栋楼的41个传销窝点。
经过4个多月的秘密侦查、蹲坑守候,专案组获取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和证据。
为逃避打击 提前练习被抓后的“台词”
昨日,警方陆续抓获215名涉嫌非法传销人员。经过审讯主要嫌疑人得知,如今的传销组织与以往不同的是,为逃避公安、工商打击,非法传销人员会定期模仿练习被抓获后的“台词”,住在同一个寝室的人,口径要相同,一旦被抓获只说刚刚来石找工作,决不承认搞传销。而且他们不再集中上大课,而是由组织出资3-6人群租在小区单元房内,家具、电器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,作息时间、一日生活制度都非常严格且有规律,实行半军事化管理,并分设5个总管对这些人进行全方位管理。房租、水、电、暖气费、买菜等费用实行AA制,做饭、拖地、刷碗等家务活实行轮流制,从上级到下级相互尊重,成员之间时刻体现出大家庭的氛围,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男男女女上当受骗。
涉嫌传销人员专拉亲朋好友下水
据涉嫌传销人员的交代,逐渐揭开了这些传销组织害人的内幕。他们当中最大的50多岁,最小的只有18岁。其中女性72人,带孩子的10人。他们中有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,想通过自己的专长闯荡闯荡,却不想被亲人拉来搞传销,经过“洗脑”培训,逐渐有了短期内发财致富的梦想,于是开始疯狂发展下线。所谓连锁经营,其实什么产品也没有,要想拿更多的回报,就必须发展人头,尽管开始很反感,但为了实现1040万的发财梦,只好把亲人拉进来。
这个传销组织成员的级别主要是经理级,他们打着投资69800元,做国家项目的幌子,采取“拉人头”的方式吸纳所谓会员,按发展下线或缴纳会费多少晋级。一名新发展来的传销人员要缴纳21份共计69800元的资格费即可成为经理级,一周后返还19000元做为奖励,同时还要求每人必须发展3名新人,每发展一名新人可返6000元,层层按比例拿提成。照这样计算,发展到30人,便可回本。如果30个人每人缴纳21份,就可晋升“老总”级。传销人员还要经过7天的“洗脑”培训,拜访成功人士,经考试合格后方能成为该组织的正式成员。发展对象多为家人、亲朋好友,失意、失恋、下岗、生活艰难者。
因此,时间短、投资小、见效快、收益高便成了传销组织最吸引人的地方,让传销人员活在传销组织编造的美梦里不能自拔,这也是传销组织屡打不尽的原因之一。
西苑派出所收缴了许多学习笔记,这些笔记写得十分整齐,像成就一番事业、挣大钱这些字眼随处可见,煽动性很强。“只要‘洗脑’成功,即使是再有文化的人也会对组织深信不疑。”传销人员白某说。
目前,案件正在进一步深挖、审理中。